[楼诚]吃药(一发完)
不是be,但是希望你们看到最后不要打我。
bug都是我的,药也是我的。
明楼醒了。
他发觉自己正伏在书桌上,暖融融的灯光笼住了他,在桌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影子。
他觉得头痛,或者说他觉得自己应该头痛,但事实上身上似乎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楼站起来,看到自己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摊成一团;窗帘紧紧拉着,一时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的目光无意间划过桌面上摊开的书册,打算喊阿诚进来问问怎么回事。
然后他僵住了。
那本摊开的书册,似乎,是他的中学的课本。
还是国文的。
明楼站在穿衣镜前,看到的是十七八岁的自己。
清瘦的自己。
白色睡衣,头发呈现出一种睡久了的乱糟糟状态,两撮毛支棱着,他伸手按了一下。
没按下去。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练字的茧子,学枪的痕迹,但总体而言还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明楼推开房间的门,一瞬间被客厅的灯光晃了下眼。
侧对着他坐在沙发的人穿着一件墨绿的真丝旗袍,轮廓优雅。
明楼张了张嘴,他迟疑了,他觉得这大概是一场因为过于思念大姐而生的梦。
明镜看到他,“哎呀”一声,阖上了手中的册子,急急地走到他跟前,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掌心柔软而温暖。
“先时苏医生说你吹了风,叫你好好睡上一晚,怎么不听呢,出来做什么呀?”
二十出头的明镜一脸嗔怪的看着他。
明楼眼眶发烫,他因为生病,嗓子本来就是哑的,此刻也无所谓伪不伪装,勉力露出一个笑来:“睡不着了,又躺不住,出来走走。”
明镜道:“那也要换了衣服再出来,这个样子像什么话。”说着将沙发上的羊毛毯子拿过来给他披上,又拉他坐下。
明楼无意识地笑了笑,他逡巡着整个客厅,顺口问道:“大姐,阿诚呢?”
“阿诚?”明镜侧头,竟是一副努力思索的神态。“你说桂姨的儿子?他上学去了呀。”
明楼再一次僵住了。
“……桂姨的儿子?上学?”
“是啊。”
阿诚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带进明家的,现在理应已经姓了明,在家里念书的。
桂姨也早该被他赶出明家了才对。
明镜瞧他神色不对,只当他又不舒服了:“你还是回房间歇着去,晚饭就不必出来吃了。”
明楼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说起来,阿诚在哪里上学来着?”
“惠民中学,我没同你说过吗?”
那也不是他曾经送阿诚去的学校。
明镜奇怪地看着他:“无端端的,提起他做什么?”
明楼左手掩在衣摆下握成了拳,低声笑道:“前些日子碰巧遇到他,说是想同我借几本书看看,最近忙得忘了,总不好食言,便想着把书给他送过去。”
明镜先是嗔道:“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说忘就忘呢。”又道:“不过也不必特地去送,阿诚下学早,叫他自己过来拿就是了。”
明镜提起阿诚,脸上是合宜的陌生与冷淡,又带着一点因为是桂姨之子才生出的亲近,就像对方真的只是一个仆人的孩子。
明楼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冷透了,不自觉地打着摆子。
怎么会呢。
阿诚还是桂姨的儿子?
桂姨没有虐待他?还送他去上学?
阿诚不是明家的孩子,他的弟弟了?
“好啊。”明楼侧过头。阿诚不是他家的孩子了,那另一个呢?
“……明台呢?”
“你说家鸿?阿香在花园里带着他。”
明镜叹了口气:“到底是黎先生托我们照顾的孩子,你不要太严厉了,打碎个花瓶又怎么样呢,反正他只待三个月就要回去了。”
语气里也没有半分疼爱和亲热,满是无奈。
原来明台的生父一直带着他,他也不是明家的孩子了。
原来明家只剩下他和大姐了。
明楼不知为何觉得呼吸困难,他站起来,惶惶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明镜连忙扶住他。
大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听清,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扶着回了房间。
灯光照亮了半间屋子,还是暖融融的,明楼却觉得身上越发的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镜打开房门:“阿诚来了,你要给他的书在哪?”
明楼迟钝地坐起来,半晌才回话:“我自己来找给他。”
他随便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看见客厅里立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淡灰色的布褂,手上拎着一只小书包,干净又精神。
小少年瞧见他,便笑道:“大少爷好。”
明楼顿了顿,道:“你好。”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碎了什么。
然后他想起借书这事是自己随口扯谎用来骗过明镜的,人来了,大概是要穿帮的。
阿诚跟明楼虽不亲近,却很乖觉,他瞧见明楼手里的两本书,便笑道:“多谢大少爷的书,大小姐说,请您把书交给我,就赶快回房休息呢。”并不问他为何莫名其妙要借书给自己。
明楼望着阿诚的笑脸。
这孩子口中喊着大少爷大小姐,脸上却没有身为仆役的卑微气,腰板拔得笔直,笑容坦荡。
明楼竟觉得欣慰。
桂姨的虐待曾经对阿诚造成了多么巨大的伤害他最清楚不过,不敢睡觉,不敢说话,不敢吃东西,哭得喘不上气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花费了很多很多的心思,才帮助他的阿诚长成了一个身心健全的人。
而今看到阿诚遵循着正常的轨迹生活成长,不用再受那些苦,明楼先是欣慰,然后才觉得惆怅。
孩子再好,也不是自家的了。
可另一方面,明楼很想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桂姨没有虐待阿诚是好事,这个从乡下来的普通女仆当初为何精神扭曲到差点将养子折磨致死,明楼是早就知道的。
姓于的商人背信弃义,将自己和桂姨的亲子偷偷抱走,又贿赂了孤儿院的嬷嬷,叫嬷嬷把跟桂姨毫无血缘关系的阿诚谎称为桂姨的儿子交给她养,这才令知道真相的桂姨狂性大发,将气全撒在阿诚身上。
那么现在的这个桂姨,既然没有虐待阿诚,大概就是因为她还不知道真相吧。
明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阿诚,你妈妈今晚就回来了,你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小少年干脆地应了一声,对明楼说了一句大少爷我去帮忙,就放下书包和书进了厨房。
晚饭摆上桌,明台,哦不,现在应该叫黎家鸿,跟着阿香进了屋,不到十岁的孩子见着明楼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
可这份拘谨和怕,不是淘气的弟弟对着威严的大哥,而是来人家做客不小心闯祸的小客人对着曾经发火的主人。
明楼不由自主地感到难过,他撇开眼不去看那孩子,只低声说:“坐下吃饭吧。”
大家团团坐了一桌,桌上的却不再是一家人了。
明镜往门口看了看,奇道:“桂姨不是说三天就能回来,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到?”
阿诚道:“大概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大小姐不必特地等她。”
阿诚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却像个成年人似的有条有理,明镜被他逗笑,便说:“那好吧,我们大家先吃,不等她了。”
一桌人齐齐拿起筷子,明楼下意识看向大门,他忽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门开了,一个穿着枣红布褂的年轻女人拎着箱子进来,她五官清秀,素面朝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干净又利落。
这情景像极了那个因为桂姨不请自来而令阿诚当场负气回房的大年夜。
明楼捏紧了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紧张。
他很少这样紧张。
站在门口的年轻女人放下箱子,先是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大小姐,然后看向明楼。
那张陌生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令明楼感到十分熟悉的笑容。
娇媚,温柔,仿佛带刺的玫瑰,又像是嘶嘶吐着毒液的蛇。
这笑容在女人平平无奇的脸上显得十分违和,其他人却无知无觉一般,招呼她坐下。
她专注地看着明楼,说:“大少爷,你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掺满了甜腻的蜜:“师哥,你终于认出我了。”
她细细观察明楼的表情,微笑起来:“师哥你看,阿诚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虐待他呢。”
“毕竟,他可是你最亲爱的弟弟,你真正心爱的人啊。”
明楼醒了。
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睡了多久,乍一醒来只觉得脖子发僵。
暖融融的灯光照亮了半间屋子,电话搁在手边,茶杯冰凉。
有人自黑暗里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换掉了那杯已经冷掉的茶。
“大哥,该吃药了。”
明楼怔怔地看着他,青年坐在他身边,神色亲近。
“大哥?”
明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稍显疲惫的笑容:“刚才不知怎么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青年也笑了笑:“应该是最近太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个会要开。”
明楼犹豫了一下:“今天下午汪曼春……”
青年打断他:“不会有事的,她什么也没看到。”
明楼点头,就着他的手吃了药,闭上眼。
虽然大姐不在了,可阿诚和明台还是明家的孩子,他的弟弟,这个认知令明楼感到安心。
明楼站起来,打算回房,听到他的青年在身后说:“大哥,晚安。”
他回头微笑:“晚安,阿诚。”
Fin
解释一下,其实就是下午在某时某地大哥和阿诚做了一点亲密动作的时候曼春突然出现,大哥发挥他【我说啥就是啥】的骗人大法勉强把话圆过去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曼春会不会猜出什么,所以才会做了这么一个(其实是作者本人需要吃药的)怪梦,梦见家里俩弟弟都被对明家心怀恨意又莫名其妙变成桂姨的曼春蝴蝶成别人家孩子了。
其实按照作者本身的尿性呢,结局本来有可能是这个样子的:
【明楼醒了。
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睡了多久,乍一醒来只觉得脖子发僵。
暖融融的灯光照亮了半间屋子,电话搁在手边,茶杯冰凉。
有人自黑暗里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水,换掉了那杯已经冷掉的茶。
“大哥,该吃药了。”
明楼怔怔地看着他,青年坐在他身边,神色亲近。
“大哥?”
明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稍显疲惫的笑容:“刚才不知怎么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青年没说话,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淡去了,然后在他温文英俊的面容上,泛起了一丝令明楼感到毛骨悚然的笑容。
娇媚,温柔,仿佛带刺的玫瑰,又像是嘶嘶吐着毒液的蛇。
“师哥,”青年低沉的嗓音扭成了女人一般诡异的音调。
“你刚才,是梦见我了吗?”
明楼醒了。】
但是我知道这样你们一定会打我(。
另外一开始我是真的打算写个阿诚和明台都不再是明家孩子的虐梗,然而自己想象了一下血条就先被虐空了。
于是我就不吃药了。
大家一定要按时吃药啊。(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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