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刀

意难平

[周关周]偏爱

无脑段子,ooc。


周巡一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讲理的人。

刘长永不这么想。

他觉得这个手长脚长瘦得跟猴儿精似的小子就是天生来克他的,每次看到那一脸酒气熏天的“老子最有理”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每周晨会都要当众点名让大家知道周巡上礼拜又打了几个人,吃了几个处分,让局里接了几个投诉。所以他知道长丰分局的关宏峰想把周巡要走的时候,心里半是高兴半是不高兴。

关宏峰这人他知道,跟周巡简直是正反面,脑子活,成绩硬,又是市局指名要重点培养的好苗子,升职速度比坐火箭还快,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长丰分局支队副队长的位置,一条青云路简直望不到头。

刘长永不想别他的风头,也有点高兴周巡这个扎手的刺头有人接手,只是表面上还得端着他前辈领导的架子,适当地流露出一丝好奇两分正经:“小关啊,周巡这个人身手是不错,就是脾气大了点,你之前不了解他,以后可得多担待。”潜台词:你们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认识的?

关宏峰生得白净,脸上没什么棱角,眼角微微下垂,笑起来有点温驯的样子,只是他平时不常笑,话也不多,这会捧着周巡的档案,抬头看了看刘副队那双矜持里饱含着好奇的眼,没有半点满足他的意思,点点头,转身走了。

 

周巡跟着关宏峰去了长丰分局,接到的一个命令是戒酒。

周巡自认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把家里的瓶瓶罐罐都扔了,揣了一兜子的小零嘴,每次觉得嘴里没滋味就扔点什么进去。关宏峰讲案子的时候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下面,动不动就吃个花生嚼个果脯,额角那绺卷毛一颤一颤的,关宏峰熟视无睹,同事们也只能当没看到。

戒酒的成果虽然喜人,但酗酒的后遗症还在,比如记忆力减退,经常跑神,脾气暴躁。

周巡第一次当着关宏峰的面爬桌子打人的时候被关宏峰一脚踹歪了,只能两手紧紧抓住桌沿,免得自己仰头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意识到自己在干嘛,就忙不迭地做出个无辜相给人看,可惜他脸上的暴怒之色未消,瞪着眼睛的样子更像是要吃人。

关宏峰看着他,说:“心火这么旺,出去跑几圈消消气吧。”

周巡看他不像开玩笑,只好从桌子上爬下来,默默出去围着整个分局跑圈。

周巡跑步的姿势是很好看的,腿长,步子跨得大,袖子挽起来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围观同事们心里那点心有戚戚焉散去了,觉得周巡这么一圈一圈的从大门口跑过去,还怪养眼的。

屋里关宏峰依然冷冷淡淡客客气气的对嫌疑人请来的律师说:“不好意思,年轻人火气大了一点,反应比较直接。您刚才说什么?”

律师不敢盯着窗口看周巡是不是真的跑步去了,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没事,没事,年轻人精力旺盛挺好的。”

关宏峰说:“我也觉得挺好的。”

 

脾气勉强收敛住了,关宏峰又给他买了两斤核桃,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周巡深感侮辱,又不敢不吃,只好每天中午气哼哼地蹲在门口砸核桃,再给每个同事分点,剩下的倒进抽屉里,偶尔吃两颗,当是完成任务。

核桃吃了一个月,关宏峰开始“随堂测验”,不管是日常开会还是分析案情,动辄停下来点周巡的名字:“我上一句话说的什么?”在所有人(包括支队长好奇的)的注目之下,周巡僵着脸,像是播放中的录像带被按了暂停键。

他答不上来,关宏峰也不生气,只是凉浸浸地看他一眼,继续讲。周巡这样被他一看,只觉得身上汗毛都要立起来,只好绞尽脑汁地回忆他刚才说的话,久而久之,只要关宏峰开口,他就全心全意过滤掉其他声音,只把他的装进脑子里。

小半年后再次出现在刘长永面前的周巡,已经从一个醉醺醺的暴脾气刺头变成了一个张口骂人中气十足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的……刺头。

他还笑嘻嘻的跟刘长永打招呼:“刘副队好久不见,一看就知道您最近过得不错,心宽体胖啊。”

刘长永下意识收了收肚子,张口想说你小子没大没小,就看见关宏峰从周巡身后慢悠悠地晃出来:“刘副队好。”于是溜到嘴边的话变成了:“……好,好,你们都好。”

周巡没见过关宏峰怎么应付刘长永,有点新奇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打官腔,在心里嘲笑姓刘的老油条还玩不过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结果扭头就听到关宏峰说:“……那就让周巡在您这学习几天。”

周巡眉毛倒竖。

关宏峰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声说:“你是不是觉得刘长永没什么本事,跟着他没意思?”

周巡已经被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关宏峰冷笑一声:“这点事都想不明白,你不如趁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他鲜少有这么表情生动的时刻,虽说嘴角抿了一个冷笑,眉头却微微蹙起来,平日里是个扔进个石子都听不见一声响的人,这会在为了周巡发脾气。

周巡看着他的脸,心里有点热有点痒,也知道关宏峰说一不二,只好说:“那你总得给个时限吧。”

关宏峰说:“看你什么时候‘毕业’就什么时候回来。”

周巡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到刘长永办公室跟他道歉。刘长永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到底还是答应带他一阵子,心里则吃了一惊,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这个小关有本事了,能把一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刺头教成这样子,怪不得被市局看重。

周巡跟着刘长永学了几个月的开会写文件打官腔,他性格外放,刻意跟什么人套近乎的时候看起来是真热情,真诚恳,真体贴,刘长永带他跑了几次市局,他居然连几个领导都能搭上话开几句玩笑。

这就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刘长永冷眼瞧着他跟人打哈哈,心想小关的眼光的确毒,早知道就先一步把这小子收到麾下,又一转念,觉得在自己收服周巡之前多半就要被他气死。

算了算了,好苗子那么多,不缺这一个。

等周巡重新回到长丰分局,回到关宏峰身边,他已经精神抖擞地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和这个狗屁倒灶的世界和睦相处,也学会了如何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爬桌子打人(还不会被关宏峰一脚撩下来)。

他耳聪目明,记忆力良好,身手矫健,耐性十足,是关宏峰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2003年2月,关宏峰任隆达派出所副所长,周巡任长丰北区刑侦大队队长。

2004年,关宏峰任长丰刑侦支队队长,同年,周巡辞职,降级申调支队长助理。

然而好景不长,这段亦师亦友、健康良好、有益身心的上下级关系,截止于2006年关宏峰和周巡在武汉办案期间发生的一个意外事件。


end.


*官方的大关百科和周巡独白给出的时间线互相打脸,看得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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